编辑:博多小说    更新时间: 2025-07-1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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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乃是先太傅遗孤,她无父无母已经够可怜了……”

“怎好再叫她尝尽屈居人下的屈辱?”

“霏霏,你素日里不是最良善不过的么……今日怎的这般咄咄逼人……”

宋元初瞧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容国七公主萧扶樱,有些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帘帐内的女娘怔怔然落下一滴泪来,他才缓了缓语气,低声哄道。

“你是天家公主,要什么没有?瑶儿最重名分,你何苦再抢走她最在意的东西呢?”

“只要你答应让瑶儿做正妻,我定然迎你为平妻,该有的尊贵不会少了你半分。”

“瑶儿性情温柔,定然会待你似亲妹妹一般的。”

平妻,说得好听,还不是要仰人鼻息过日子的身份?

萧扶樱只觉天意弄人,老天爷让她重活一遭,一睁眼却是被心上人贬妻为妾的那一日。

一年之后,容国将灭,靖国新君一统四海。

她再也不要做太子和皇后手中的棋子,不止婚事成了拉拢宋家的***,最后国将不存时,还要被褫夺公主身份,被薛含瑶这个当家主母送到大营中做军、女支。

前世秉性温良,换来的却全是报应……

这一世,她要另择良木而栖。

她眸色微闪,即便要做棋子,也要做那靖国新君手里的那颗。

“本宫乏了。”

榻上人儿撩了撩落在鬓边的乌发,露出半张瓷白的小脸儿。

嗓音淡漠,好似已经伤透了心一般:“安禾,送客。”

宋元初面色铁青:“霏霏,没想到你是这般小肚鸡肠的女娘……”

“若你不肯让出正妻之位,我便只能亲自去求皇后娘娘,你我的婚事……”

“便作罢好了。”

饶是重活一世,听得此话的萧扶樱仍然免不了心痛难当。

这便是她深情以待多年的郎君啊……

如今却要仗着她的温柔深情,逼她给另一个女人让位。

深情耗尽,便也唯有割舍了。

安禾依言将宋元初送出永宁宫,那人离去前阴鸷的面色叫她心有余悸。

天家公主的婚事素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过是母族需要谁的支持,便两方联姻。

至于公主到底喜不喜欢那郎君、郎君品性如何、成婚后是否会顺遂喜乐,皆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公主嫁的,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

“殿下莫伤怀,宋郎君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您是皇后娘娘生的嫡公主,哪有屈居人下的道理?”

安禾嘴笨,不知该如何宽慰才好,只得干巴巴地说了两句。

可萧扶樱却知宋元初是当真的,哪怕薛含瑶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法儿给薛含瑶摘下来。

若薛含瑶得不到正妻之位,宋元初的确干得出退婚之事。

届时她这个不受宠的嫡公主,又被宋仆射家的郎君退亲,除了远赴外邦和亲,只怕也没了别的指望。

“今儿是十五了?”她举目一望,便见清凉的月色从殿门洒入。

安禾颔了颔首:“正是,陛下今儿宿在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公主殿下可要寻陛下娘娘做主?”

做主?萧扶樱浅浅地勾了勾唇,上天送她回来,不就是让她自己给自己做主的么?

“往后莫要再让宋元初踏足永宁宫,尤其是如今这般夜色深沉的时候。”

若是被人撞见,坏了名声,吃亏的可是她呀。

安禾轻轻舒了一口气,利索地应下:“奴婢这便吩咐守门的宫人。”

以往公主殿下和宋郎君花前月下,她总担心会走漏消息被帝后二人知晓。

如今,公主殿下被伤透了心,往后再不会私会外男了。

到也算是好事一桩罢?

至于那个宋郎君,她这个做奴婢的不好置评,可任凭哪个郎君足够爱护女娘,都不会叫女娘冒着声名尽毁的风险同他见面的。

“本宫睡不着,出去散散,你们不必跟着。”

萧扶樱披衣下地,莹白圆润的玉足被软底珍珠绣鞋裹起,敛去惹人窥视的春色。

安禾心疼极了,公主殿下这是被那宋郎君伤得狠了罢?

自古男儿多薄情,伤的却都是柔情似水的女儿家。

这世道,可真不公。

“夜晚风凉,公主殿下莫要走远。”

安禾从熏笼上取来牙白色绣垂丝海棠的薄披风,小心翼翼地伺候萧扶樱披上。

萧扶樱想起上辈子便是这木讷的丫头,忠心耿耿地跟着她,哪怕入了军营也生死相随,心下不由一暖。

“过了今夜,便都会好起来的。”

她伸手将安禾鬓边的碎发拢至耳后。

安禾对上自家殿下那张娇软的芙蓉面,忍不住两颊微红:“奴婢备好热水等着殿下。”

待公主殿下散步回来,要洗去一身深夜的寒气才好入睡。

萧扶樱微微一笑,拎着提灯踩入庭院。

这庭院的花丛深处有一处小径,恰好可以通往那人居住的院落。

月满如银盘,崇明阁的卧榻上,一人正闭目调息。

他生来便染了天蚕之毒,每当月圆之夜,四肢百骸如被千百毒虫噬咬,痛意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唯有靠调息勉强挨过漫漫长夜。

他的手下曾亲赴南方瘴林寻找蛊王,蛊王却说此毒不能解,只能靠一次次与人阴阳相合,将毒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他并非心软之人,若能解了这毒,便是牺牲旁人,他也没有什么不愿的。

只是那蛊王亦不知要相合多少次才能完全将毒素转移。

若要他月月在一个不喜的女子身上驰骋,实在是令人膈应。

许是神思发散了些许,那痛意如海浪席卷而来,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萧扶樱素手提灯,瞧见屋子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和闷哼声,心道,此情此景果然和前世一般。

里头躺着的人明面上是容国皇帝的九皇子萧云琰,实际是靖国王上和当初的容国楚昭仪,暗通款曲所生的外室子。

说起来,靖国的国姓为祁,该唤他祁云琰才是。

算算日子,他应当早便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待在容国内庭,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何人?”

祁云琰敏锐地察觉到鼻尖浅淡的甜香,狭长的凤眸猝然睁开。

只见月色如练,随着轻摇的素色裙摆缓缓流淌进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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