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离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轻声回：“好。”

翌日，慕长离如约来到凡间的绣坊。

她坐在一旁，看着宋锦茵拿着喜服的画册，笑着问楚宴晔好不好看。

楚宴晔温柔地看着她，每一件都说好。

慕长离怔怔地，忽然想起四百年前。

楚宴晔也曾拿着凡间喜服的画册给她看，笑着说一定会让她做冥界最美的新娘。

那时，他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亡，她陷在那双眼睛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成亲的喜堂。

从未想过，四百年后的此刻，她会成为窥探楚宴晔幸福的“旧相识”。

一阵阵的疼意直往慕长离心口窜，她别开视线不想再看，宋锦茵却拿着选好的画册递到她眼前。

“阿晔眼光太差了，这件明明很好看啊，他就非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一件，殿下你来看看行不行？”

慕长离低头，就看见画册上，宋锦茵选的正是她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件婚服。

所以，楚宴晔才不想要这件吗？

慕长离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楚宴晔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她：“今非昔比，本王只是觉得这件婚服配不上本王的王后。”

慕长离怔怔看着楚宴晔冰冷的神情。

半响，她点点头：“是，是配不上。”

过去的婚服配不上他的王后。

过去的人，也配不上他。

慕长离本想一笑了之，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

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痛，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

她一愣，刚想去擦，却见楚宴晔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

慕长离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

就见楚宴晔走到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画册一把抽走。

见他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

慕长离才明白他原来是在关心画册。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慕长离抖着声音道。

宋锦茵立即捏了个去尘诀，嗔怪楚宴晔：“还管画册做什么？殿下，你要不要找个仙医看看？”

慕长离摇摇头，咽下一口血沫：“昔年旧症，等一下就好了。”

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成亲的昔日仙侣，岂不是徒惹人烦。

楚宴晔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慕长离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