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裂成两半,我亲手掰的。苏明赫那张俊脸,瞬间变得铁青。他身后那个柳如絮,
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苏窈,你发什么疯!”苏明赫压低声音吼我,眼神像要吃人。
这可是太后赏的定亲玉佩。“没疯,清醒得很。”我把属于我的那半块玉攥在手心,
硌得生疼。“你们俩那点破事,真当我眼瞎?”柳如絮立刻装出委屈样:“苏姐姐,
你误会了,我和明赫哥哥……”“闭嘴。”我打断她,看都懒得看。“一个管不住裤腰带,
一个专捡别人剩下的。挺好,你们锁死,别出来祸害人。”苏明赫气得发抖:“苏窈!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苏家,你算什么东西?”“算你祖宗。”我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柳如絮假惺惺的啜泣和苏明赫低声的安慰。胃里一阵翻腾。苏家?呵,
当初我爹救了他爹的命,才换来这门亲。如今苏家发达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想得美。
外面下着雨。我没带伞。雨水糊了一脸,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心里空得厉害。三年,
就换来这么个玩意儿。一辆马车停在路边。很普通的青布棚子。车帘掀开一角,
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车。”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我抹了把脸,
看清车夫旁边挂着的铜牌。是九王府的徽记。京城里那位深居简出的九皇叔?我站着没动。
车里的人又开口:“想在这淋成落汤鸡,让苏家看笑话?”这话戳中了我。我咬咬牙,
爬上车。车里光线暗。只看得清一个侧影,靠在软枕上。一身玄色常服,料子看着很普通,
但那股迫人的气势,压得我喘不过气。“多谢九皇叔。”我低着头,浑身湿透,
狼狈得像条狗。“顺路。”他声音淡淡的。马车里只有雨打车棚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又开口:“刚才很威风。”我扯了扯嘴角:“强撑罢了。”“撑住了,就是本事。
”他似乎看了我一眼。“苏明赫配不上你。”我猛地抬头。昏暗光线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怪。他不再说话。马车一路沉默,
直到停在我家那座破旧的小院门口。“多谢。”我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院子。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里的半块玉,冰凉刺骨。爹娘早逝,
家里就剩我和一个忠心的老仆福伯。福伯看着我一身狼狈,啥也没问,默默去烧热水。
“福伯,我退婚了。”我哑着嗓子说。福伯端着姜汤进来,手都没抖一下:“退了好。
那小子不是个东西,配不上我家小姐。”我心里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只有福伯,
永远觉得我最好。日子还得过。苏家退婚,连带着我那点微薄的营生也受了影响。
以前看苏家面子给点活计的铺子,现在都避着我走。世态炎凉,我算是尝到了。
苏明赫也没闲着。三天后,他派人送来一封信。不是什么道歉书,是一张清单。
上面列着这些年苏家给我家的“恩惠”,小到几匹布,大到帮我爹娘办丧事的费用。
意思很明白:还钱。“无耻!”我气得把信撕得粉碎。苏家这是要赶尽杀绝。
福伯叹口气:“小姐,要不,咱们离开京城吧?”“不。”我盯着地上的碎纸片。“走了,
就真如他们的意了。我偏要留下来,活得比他们好!”可怎么活?我一无所有。几天后,
我抱着最后一点绣品去城西的“锦绣阁”碰运气。老板娘以前对我挺好。刚走到门口,
就听见里面尖利的女声。“王掌柜,你可想清楚了!
苏家少夫人指名要最好的绣娘去府上伺候,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你店里那些歪瓜裂枣,
少夫人可看不上!”是柳如絮身边那个***杏的丫头,叉着腰,趾高气扬。
王掌柜赔着笑:“春杏姑娘,不是我不给面子,是店里的绣娘们都有活计,
实在抽不开身……”“抽不开身?”春杏眼睛一翻,“我看你是想得罪苏家吧?
我们少夫人说了,就要你们店里手艺最好的那个!叫什么……苏窈的?让她去!
”我站在门外,手脚冰凉。苏家少夫人?柳如絮!她竟敢指名要我去当绣娘?这分明是羞辱!
王掌柜一脸为难:“这……苏姑娘她……”“怎么?一个破落户,还摆什么小姐架子?
”春杏声音拔得更高,“我们少夫人抬举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明儿个辰时,
人必须到!不然,你这铺子也别开了!”春杏扭着腰走了。王掌柜愁眉苦脸地出来,看见我,
吓了一跳:“苏姑娘?你……你都听见了?”我点点头,把怀里的包袱递给他:“掌柜的,
这是最后的绣活了。钱您看着给。”王掌柜接过包袱,叹道:“苏姑娘,
你看这事儿……苏家我们实在惹不起。要不,你……就去一趟?少夫人刚有身孕,
府里要赶制小衣裳,工钱倒是丰厚……”“我不去。”我打断他,声音很平静。“王掌柜,
麻烦您转告苏家少夫人:苏窈再落魄,也轮不到给她当奴婢。”我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王掌柜无奈的叹息。走在街上,阳光刺眼。肚子饿得咕咕叫。口袋里最后几个铜板,
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馒头。蹲在街角啃着,又干又硬。活路在哪里?苏家像一座大山,
死死压着我。就在我啃完最后一口馒头时,一辆马车又停在我面前。还是那辆青布棚的马车。
车帘掀开,露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车。”我看着他。九皇叔萧绝。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事?”我没动。“有事找你。”他言简意赅。鬼使神差地,
我又爬上了他的车。车里熏着一种清冽的松木香。他还是那副疏离的样子,闭目养神。
“九皇叔找我何事?”我问。他睁开眼,深邃的眼眸看着我,像两口深潭。
“想不想报复苏明赫?”我的心猛地一跳。“想。但做不到。”“我能帮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警惕起来:“为什么帮我?代价是什么?”“代价?
”他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又好像没有。“我需要一个王妃。有名无实,挡掉一些麻烦。
期限三年,给你身份地位和庇护,助你达成所愿。三年后,各不相干。”我脑子嗡嗡响。
王妃?九皇叔的王妃?这身份……太吓人了。“为什么是我?”我盯着他。
我一个被退婚的破落户,有什么值得他图谋?“你够狠。”他看着我攥紧的拳头。
“也够清醒。最重要,”他顿了顿,“够麻烦。麻烦的人,用起来顺手。
”这理由……真够直白。“苏明赫是你侄子辈。”我提醒他。做了九王妃,
岂不是成了苏明赫的皇婶?“所以呢?”他反问,语气平淡。“他敢叫你一声皇婶吗?
”想象苏明赫和柳如絮跪在我面前叫“皇婶”的样子……一股快意猛地冲上头顶。“成交!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管他什么龙潭虎穴,先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再说!
萧绝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很好。准备一下,三日后,我来接你入府。”三日后。
九王府的马车停在我家小破院门口时,惊掉了整条街的下巴。福伯激动得老泪纵横,
一边帮我收拾那点可怜的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小姐,这是天大的福分啊!去了要听话,
要谨慎……”我换上了一身还算体面的旧裙衫,坐上了那辆比上次气派许多的马车。
车里只有我和萧绝。“府里规矩不多,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废。少说话,多看。
”他递给我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你的新身份。苏窈,江南富商之女,父母双亡,
投奔京城远亲。三日前,于灵隐寺后山,本王遇刺,你恰巧路过,替本王挡了一刀。
”我翻开册子,上面写着我的“生平”,
还有手臂上那道“刀伤”的由来——需要我自己弄点小伤。真够缜密的。“记熟它。以后,
这就是你。”萧绝的声音没什么波澜。马车驶入九王府。没有想象中仆从如云的景象,
很安静。一个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岁的嬷嬷等在垂花门口。“王爷。 ”嬷嬷行礼。
“严嬷嬷,以后王妃由你照看。”萧绝对我说,“这是严嬷嬷,府里的老人。”“嬷嬷好。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严嬷嬷规矩地行礼:“王妃娘娘金安。”她抬头看我,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上下扫视,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显然,
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妃”,并不受欢迎。萧绝把我送到一处名叫“听雪堂”的院子,
就走了。只说晚膳时再见。听雪堂很雅致,但没什么人气。两个小丫鬟垂手站在廊下,
一个叫小桃,一个叫小杏,看着都怯生生的。“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小桃小声说。
“不必。”我摆摆手,“我自己来。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子。 严嬷嬷板着脸:“娘娘初来,还是让老奴先讲讲府里的规矩。
”“规矩晚点学。”我看向严嬷嬷,“嬷嬷,有针线吗?要最细的绣花针。”严嬷嬷一愣,
但还是很快取来了。我关上门,挽起袖子,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深吸一口气,
拿出那本册子,对着上面画的伤口位置,咬咬牙,用针在手臂内侧划了一道。不深,
但立刻见了血珠,火辣辣地疼。这就是我“救驾”的证明。我胡乱撒了点药粉,
用干净的白布缠上。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是那个被苏家抛弃的苏窈了。晚膳摆在花厅。菜式精致,但只有我和萧绝对坐。
他换了身月白色的家常袍子,更显清冷。“伤弄好了?”他抬眼问。“嗯。
”我伸出缠着白布的手臂。他看了一眼:“像那么回事。吃饭吧。”食不言。
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我努力记着严嬷嬷教的礼仪,小口吃着,不敢发出声音。
萧绝吃饭很优雅,也很沉默。直到丫鬟撤下碗碟,换上清茶。“三日后,宫里有场小宴。
”萧绝放下茶盏,突然开口。我心里一紧。宫宴?这么快就要面对那些龙潭虎穴?“别紧张。
”他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皇后操办的小宴,多是宗室女眷。你跟着我,少说话就行。
”“苏家……会有人去吗?”我忍不住问。“苏贵妃是皇后堂妹,这种场合,
她多半会带柳如絮去露脸。”萧绝语气平淡。柳如絮……苏家少夫人……我攥紧了茶杯。
机会来得这么快?“知道了。”我点头。接下来的三天,
严嬷嬷像填鸭一样给我灌输各种宫廷礼仪、宗室关系、忌讳避讳。我学得头昏脑涨,
但不敢有丝毫懈怠。小桃和小杏也尽心伺候,虽然还是生疏,但比第一天好多了。第四天,
宫里的马车来了。我穿上王妃的吉服。繁复的衣裙,沉重的头饰,压得我脖子疼。
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华服加身的女子,陌生得不像自己。萧绝在门口等我。
他一身亲王常服,玉树临风,气场迫人。他看我一眼:“还行。”这就算夸奖了?
我扯出一个练习了无数次的端庄微笑。马车驶入皇宫。红墙黄瓦,气势恢宏。我手心全是汗。
宴会设在***的“怡和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莺莺燕燕的说笑声。
“九王爷到——九王妃到——”通报声响起,殿内瞬间安静了许多。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好奇的、探究的、鄙夷的……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我挺直脊背,
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跟在萧绝身侧半步之后。他步履沉稳,目不斜视,
那股冷冽的气势自然隔开了大部分窥探。“九弟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皇后端坐上首,面带微笑,看不出情绪。
旁边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的宫妃,正是苏贵妃。她身后,
果然站着柳如絮!柳如絮穿着簇新的命妇服,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看到我,眼睛瞬间瞪大,
像是见了鬼,脸色唰地白了。苏明赫没来,这种场合,他一个外男不够格。
萧绝带着我向皇后行礼:“臣弟携王妃,给皇嫂请安。”我跟着行礼,
动作一丝不苟:“臣妾苏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声音还算平稳。
皇后笑着抬抬手:“快起来。这就是弟妹吧?果真是好模样。听说前几日还救了九弟一命?
真是贤德。”“娘娘谬赞。”我低着头,“不过是碰巧罢了。”“哎呀,这就是九王妃?
”苏贵妃娇笑着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亲热,“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能让咱们眼高于顶的九弟动了凡心的,可不多见。”我抬起头,
平静地迎上苏贵妃打量的目光。她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带着审视和一丝轻蔑。
“果然标志。”苏贵妃的目光落在我缠着白布的手臂上,故意提高声音,
“听说王妃为救九弟受了伤?啧啧,这得多疼啊?可得好好将养。”她转向身后的柳如絮,
“如絮啊,你也是,怀着身子,可别磕着碰着。这王府里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够不够尽心?
”话里话外,暗示我身份低微,伺候的人不行。柳如絮像是才回过神,
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贵妃娘娘说的是。”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她认出了我!绝对认出来了!“不劳贵妃挂心。”萧绝淡淡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殿内又静了几分。“王妃自有分寸。”气氛有点僵。
皇后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坐下说话。今儿个就是家宴,不必拘礼。九弟,
带王妃去那边坐吧。”我们被引到靠前的位置坐下。周围那些宗室王妃、郡主们的目光,
依旧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议论声低低响起。“就是她?救了九皇叔那个?
”“听说是江南来的,商贾之女……”“商贾?那身份也太低了!怎么就……”“嘘!
小声点!你没看九皇叔那护着的架势?”“模样倒是不错,
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看她那手臂,伤得挺重?装的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我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萧绝就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柳如絮被安排在离我们不远的席位。她如坐针毡,
时不时偷瞄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恐惧和不甘。苏贵妃则一直拉着她说话,
像是在给她壮胆。宴席进行到一半,歌舞上场,气氛稍微热闹了些。
柳如絮似乎被苏贵妃鼓动着,端着一杯果酒,由宫女搀扶着,朝我们这边走来。“臣妇柳氏,
拜见九王爷,拜见……九王妃娘娘。”她屈膝行礼,声音有点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那身刺眼的命妇服。苏明赫的种,苏家少夫人的名分。这些,
本该是我的。一股冰冷的恨意窜上来。“免礼。”萧绝眼皮都没抬。我看着她,没说话。
柳如絮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腰弯得更低了,似乎有些吃力。她身边的宫女想扶,
被她轻轻推开。“王妃娘娘……”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娘娘看着……有些面善?”这是在试探了。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才慢悠悠地说:“哦?是吗?本宫倒觉得,苏少夫人你,看着也挺面善。
”我刻意加重了“苏少夫人”几个字。柳如絮的脸更白了,身体晃了一下。
她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苏贵妃一直盯着这边,见状立刻笑道:“哎呀,
看来王妃和我们如絮投缘呢!如絮,还不快给王妃娘娘敬杯酒?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柳如絮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她往前蹭了一步,像是想靠近点说话,脚下却不知怎么一绊,
惊呼一声,整个人朝我这边扑倒过来!她手中的酒杯,更是直接脱手,泼向我的脸!
电光火石间,我下意识地侧身一避。酒水泼在了我的衣袖上,湿了一片。而柳如絮,
则被旁边的宫女及时拉住,才没有真的摔倒在我身上。“啊!”柳如絮站稳,立刻捂住小腹,
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的肚子……娘娘……您为何……为何推我?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到。一瞬间,
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充满了震惊和谴责!苏贵妃立刻冲过来,一把扶住柳如絮,
对着我厉声道:“九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如絮怀着身孕,你怎能如此狠心推她!
要是伤着了皇嗣,你担待得起吗?!”所有人都看着我。皇后也皱起了眉。
柳如絮缩在苏贵妃怀里,
抽泣着:“贵妃娘娘……不怪王妃娘娘……是臣妇自己没站稳……”她越是这样说,
越显得我跋扈狠毒。我低头看着自己湿了的衣袖,又看看柳如絮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心里那点恨意烧成了冰冷的火。“推你?”我缓缓站起身,走到柳如絮面前。萧绝依旧坐着,
没说话,但眼神冷了下来。“苏少夫人。”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推你了?
”柳如絮瑟缩了一下:“臣妇……臣妇只是感觉有人……”“感觉?”我嗤笑一声,
声音陡然转冷,“本宫也‘感觉’你刚才这杯酒,是想泼本宫一脸。本宫‘感觉’你这一摔,
是想赖在本宫身上。怎么?你‘感觉’的,就是真的?”“你!”苏贵妃气结,“强词夺理!
明明是你……”“皇嫂。”萧绝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苏贵妃和柳如絮,最后落在皇后身上。“皇兄前日还跟臣弟提起,
说皇嗣是国之根本,要小心看护。尤其是身怀六甲之人,更该安分守己,不宜四处走动,
更不宜饮酒。”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刃般落在柳如絮身上,“苏少夫人,你身怀六甲,
不在家安心养胎,跑到宫宴上饮酒献媚,已是失礼。方才若非宫女搀扶,你已然摔倒,
若伤及腹中皇嗣,这罪责,是你担,还是你身后苏家担?又或者,
”他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苏贵妃,“是贵妃娘娘你,担得起?”一番话,
直接把“推人”的争执,上升到了“危害皇嗣”的高度!而且字字句句,
都在说柳如絮和苏贵妃的不是!苏贵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九弟!你怎能如此偏袒!
分明是……”“分明是什么?”萧绝打断她,语气更冷,“皇嫂在此,自有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