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钻心的疼痛传来，血瞬间染红了水池。

夏如烟咬不住牙关，池水不断灌入口鼻，无边的黑暗涌上来，很快就将她彻底吞没。

她在剧痛中昏迷，又在剧痛中醒来。

麻药过了劲，夏如烟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

她的腿很疼，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却被来换药的护士摁住：“别乱动，你腿上的伤很严重，送来的时候差点见骨了，得好好休养才行。”

夏如烟死死咬住嘴唇，刚想问护士能不能给她打一针止痛针。

这时，顾燕执脸色阴沉地走进了病房：“你知不知道鲨鱼池多危险？你竟然把棠棠推进鲨鱼池！”

夏如烟怔了几秒，一字一句。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七岁第一次见到夏疏棠时，就被她推下了楼梯。”

“事后醒来，夏疏棠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哭着说是因为我打了她，她才推我。当时我还叫爸爸的那个男人，没有听我的解释，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今天，明明是夏疏棠把我拽下的池子，可你也相信了她。”

“如果我要害她，我会蠢到在夏家动手、会在那个男人和你的眼皮下动手吗？”

顾燕执紧拧眉头：“棠棠也掉进池子里了，也可能被鲨鱼咬，难道她会用她的命诬陷你？”

夏如烟闻言，看着自己的腿，自嘲一笑：“因为有你在啊。”

“她知道，你一定会救她。”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瞬静下来。

夏如烟悲戚地有些想笑。

从前顾燕执在风雨中穿过大半个城市，只为和自己见一面。

因为自己失眠，他就整夜陪着自己打电话。

大四那年，宿舍失火，顾燕执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进火海，他在火海之中，找了自己一个小时。

等救出自己后，他的后背都被大火烧伤了。

可哪怕是这样，到医院后，他也是让医生第一个救自己。

曾经的自己永远是顾燕执的第一选择，哪怕在生死面前，他也坚定不移地选择让自己活。

可现在，他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了。

夏如烟深吸了口气，压下泪意别开头：“顾总，你还有别的事吗？我累了，想休息了。”

顾燕执还想说什么，夏疏棠焦急的声音从隔壁病房传来。

“燕执哥？燕执哥去哪里了，我要去找他！”

顾燕执转身就走。

夏如烟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闭上了双眼。

病房的隔音并不好。

她清楚的听到隔壁病房，夏父哄夏疏棠的声音。

“爸爸让人把那几条鲨鱼都送到海洋馆了，吓到我宝贝女儿，爸爸再也不养了。”

“这条项链爸爸花了五千万，是给宝贝女儿的赔礼，宝贝看喜不喜欢。”

夏疏棠撒娇：“你就知道拿钱哄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我才不要这个破烂礼物。”

五千万的破烂礼物。

夏如烟不禁想起奶奶摔倒后，需要手术的五千块。

整整一万倍！！

夏如烟忍着疼从病床上起来，她一瘸一拐艰难的来到了隔壁夏疏棠门口。

门没关。

她只见病房里，夏父和满脸慈爱地给夏疏棠切了梨块，继母给夏疏棠擦着手。

而顾燕执轻轻抱着夏疏棠：“棠棠，没事了。”

这个画面，刺痛了夏如烟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夏疏棠看见了她，慌张地从病床上下来，跑到她面前直接就跪了下去！

“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才害你掉进鲨鱼池被鲨鱼咬，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又是这样，在夏父面前，在顾燕执面前，夏疏棠永远装出一副受害者小白花的模样，让所有人可怜她。

新仇旧恨在眼前闪过，夏如烟冷冷扯起嘴角：“好啊。”

她抬起手，狠狠给了夏疏棠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