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他冒冒失失撞到的越前业不得不跟着后退一步：“‘那个越前龙马’……不管是谁都需要剪头发的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川想象了一下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那张脸在家里围着衬布剪头发的样子，总觉得很难把这个画面和球场上的大魔王联系起来。

越前业却无法理解他的这种感觉。他家的头发确实都是由妈妈越前樱乃负责打理的。除去还太小的妹妹，老爸似乎默认了“越前家只有女主人的头发值得进理发店”这件事，因此哪怕是职网在役，经常需要出头露脸的那些年间，他也对自己的头发并不十分上心。

彼时小小的越前业理解不了什么是夫妻间的情趣，他只是觉得父亲十分热衷于拉着母亲为自己剪发。哪怕她的手法——虽然小孩子看不懂什么技巧——在越前业看来并不十分娴熟，但父亲总会在她将剪刀合拢收起后勾住她的腰，然后，得到一个吻。

“如果这样就能得到母亲的吻，那我也要母亲给我剪发，反正帽子一遮也看不到什么。”小业把要努力踮起脚才能从桌上拿到的爸爸的帽子戴到头上，摸着自己露在宽大搭扣缝隙里的短短发茬，默默想。

然而等他长到开始在意发型和外表的年纪，樱乃的剪发技术早已在年复一年的练习中变得优越起来。小巧的剪刀在她葱白的指尖翻飞，修剪出的发型蓬松漂亮。于是年幼时的烦恼不攻自破，只是，被班上的女生提出“可以摸一下越前君的头发吗”这种古怪的请求未免也太……

“再发呆要撞到大门上了哦。”好友叮叮当当开门锁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不会撞到。”越前业随口反驳，单肩顶开门后走进器材室，把手上搬了一路的垫子放到地上，解放般呼了口气。

他们班的体育课和隔壁班合上，女孩子们运动过后身上本就酸软，想到还要搬器材便免不了怨声载道，身为体育委员的石川热心惯了，大手一挥把这活计揽了过来。越前业看他顶着太阳收拾器材，放弃了躲凉的树荫，走过去默默帮他抬起一摞垫子。

这种事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大大咧咧如石川也不免生出一种自己“连累”了好友的感觉。但越前业从不计较，不仅如此，他还像个田螺姑娘，主打一个悄悄退场。正如这次一样，石川刚把器材室整理好，拍了拍手上土的工夫，就发现和自己“共患难”的兄弟已经自觉往门口走去，赶忙喊住。

“阿业！等一下。”

“？”越前业回头看他。

石川笑着看他：“帮大忙了。一起等等吧，女生们说要请喝饮料，已经去买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要赶快走。越前业默默想，但也没解释，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的那份送你。反正你喝得下。”

“喂喂，你当我是水牛吗？”骤然被毒舌攻击，石川好气又好笑地辩解，但始作俑者已经毫不留恋地拐出了门。远处隐约传来女孩子的笑闹声，还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想必是隔壁班被帮忙的女孩们买了饮料来分享了。石川叉着腰没辙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独自往外走去招呼同学：“来啦！”

算了，还是别为难那位“社恐”的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