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跌跌撞撞跑到楼下时,四个男人已经围在那里。
沈羡安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是血的苏时夏抱在怀里,向来一丝不苟的西装沾满血迹。
“时夏!醒醒!”他的声音在发抖。
江驰野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鹿灵:“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
“够了!”裴肆然厉声打断,“她要是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宋临琛已经拉开车门:“别废话了,去医院!”
鹿灵也跟了过去。
她不是担心苏时夏,只是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个女孩真死在她家,她这辈子都别想洗清嫌疑。
医院里,医生面色凝重:“病人摔伤严重,肾脏破裂,需要立刻换肾!”
“用我的!”沈羡安立刻挽起袖子。
“我的也行!”江驰野上前。
裴肆然和宋临琛也争着要捐。
医生摇头:“血型不匹配。”
“那谁匹配?!”
医生看了看报告,犹豫道:“鹿小姐的血型……完全匹配。”
四人猛地转头看向鹿灵。
“灵灵……”沈羡安放软语气,“求你救救她。”
“她是因为你才跳楼的。”江驰野盯着她,“你应该负责。”
“不是我逼她跳的。”鹿灵后退一步,“我不会捐。”
“鹿灵!”裴肆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别逼我们用强的!”
宋临琛直接拦在她面前:“今天这肾,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
鹿灵浑身发冷,转身就要跑,却被四道身影团团围住。她看着这些曾经说会永远保护她的人,此刻眼中只剩疯狂的执念。
“你们敢......”
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她听见四个男人的声音:
“对不起,灵灵。但这是你欠她的。”
鹿灵再次醒来时,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她的肾没了。
“灵灵!”
四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羡安、江驰野、裴肆然、宋临琛全都围在她床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我们查到了……”沈羡安嗓音沙哑,“时夏的奶奶是老年痴呆自己跑出去的,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灵灵。”江驰野握住她的手,“我们不该那样对你。”
裴肆然愧疚道:“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都给你。”
宋临琛甚至红了眼眶:“灵灵,原谅我们,好不好?”
鹿灵看着他们,眼神空洞。
他们现在愧疚的样子,和梦里他们折磨她时的狠厉重叠在一起。
她抽回手,闭上眼:“滚。”
四人却没有离开。
他们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给她买最贵的补品,送最稀有的珠宝,甚至亲手喂她喝汤。
鹿灵麻木地接受着一切,不反抗,也不回应。
直到她的生日宴。
四人包下了整座庄园,水晶灯璀璨如星,香槟塔高耸入云。
“灵灵,生日快乐。”沈羡安递上一个丝绒礼盒,里面是一枚稀世粉钻。
江驰野送了她一座私人岛屿的地契:“以后这里只属于你。”
裴肆然和宋临琛也纷纷送上价值连城的礼物,眼神温柔得像是回到了从前。
“许愿吧,灵灵。”四人围在她身边,蜡烛的暖光映照着他们的脸。
鹿灵看着跳动的烛火,没有动作,下一秒——
“砰!”
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苏时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浑身青紫,衣衫破烂,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鹿、鹿小姐……”她颤抖着跪在地上,“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和你争了……”
全场哗然!
四人脸色骤变。
“时夏?!”沈羡安大步上前,“你怎么了?!”
苏时夏哭得梨花带雨:“有人……有人要侵犯我……说是鹿小姐指使的……我拼命才逃出来……”
她抓住沈羡安的裤脚,声音破碎:“求求你们……别让她再伤害我了……我可以离开你们的!”
四人猛地转头看向鹿灵,眼神从震惊到愤怒。
“鹿灵!”江驰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
“不是我。”鹿灵平静道。
“你还狡辩?!”裴肆然眼神阴鸷,“她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宋临琛直接摔了酒杯:“道歉!现在!”
鹿灵看着他们,忽然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
沈羡安暴怒,一脚踹翻了香槟塔!
玻璃碎裂,酒液四溅,宾客惊叫着后退。
“既然你这么恶毒,那这场宴会也没必要办了!”
四人护着瑟瑟发抖的苏时夏,头也不回地离开。
临走前,江驰野冷冷丢下一句:“鹿灵,你真让我恶心。”
宴会被迫终止。
鹿灵独自站在一片狼藉中,面无表情地摘下了耳环。
她走向停车场,刚拉开车门,后颈突然一痛!
一块浸了药的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她挣扎了两下,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刺骨的冷水猛地灌入鼻腔!
“唔——!”
她的脸被人死死按在水里,窒息感瞬间席卷全身。
肺部火辣辣地疼,她拼命挣扎,手指在光滑的泳池边缘抓出血痕。
下一秒,她的头发被狠狠拽起!
“咳咳咳——!”她剧烈咳嗽着,眼前一片模糊。
还没等她喘过气,那只手又按着她的后脑勺,再一次将她压进水里。
一次。
两次。
三次。
……
鹿灵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她,恨到要这样折磨她,让她在濒死的边缘反复煎熬。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时,身后传来男人谄媚的声音:
“沈少,江少,裴少,宋少,你们吩咐的事情我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