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青，你疯了吧！”

“‘星辰’项目都要结算了，你这简直是给叶诗雨白送业绩！”

同事替我愤愤不平，把文件夹摔得啪啪响。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面，只笑了笑。

何止送业绩，我还又送了一个项目给他们呢。

就看他们接不接的下来了。

目光扫过办公室另一角——陆瑾和叶诗雨刚被老板叫去谈话。

此刻正拿着新项目的任务书从办公室出来。

陆瑾过去那些看似漂亮的汇报，哪一次不是我熬夜改出来的数据？

那些难缠的客户，哪一单不是我陪笑稳住的关系？

他不过是站在台前，念着我写好的稿子。

至于叶诗雨，更是个绣花枕头。

除了撒娇卖惨、抢功甩锅，连份像样的周报都写不利索。

如今被点名要求独立负责项目，两人那点草包本质，怕是要暴露无遗。

不出意外，连续三天，我看着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连项目策划书的第一页都没写出来。

第四天傍晚，陆瑾终于找上门。

他把一份我过去最爱的芒果千层推到我面前，脸上挤出温柔笑意。

“以青，我们谈谈。”

见我不语，他俯身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委屈。但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

“你现在还是我部门的人，协助项目是你的本分。”

语气里的胁迫，几乎不加掩饰。

我反倒温和地朝他点点头。

“好。应该的。”

我当然要“帮”。

不把他们引上我铺好的路，这出戏怎么唱下去？

当晚，我主动留下加班整理资料。

一份关于宏发集团王总的“喜好分析”，被“不经意”地留在了打印机旁。

文档里，用红笔重点标注了一行字：

此人极重私下情谊，厌恶公事公办，可通过第三方渠道进行“利润共享”谈判。

而所谓的“利润共享”，不过是商业贿赂的漂亮说辞。

这件事一旦暴露，轻则行业封杀，重则锒铛入狱。

第二天，那份文档不翼而飞。

还真是不意外，但凡他们愿意自己努力，这个计划都不好推进。

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捷径，却不知，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当晚，陆瑾就以“团队磨合”的名义，强行将我带去了一个饭局。

宏发集团的王总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双色眼在我身上来回打转。

“陆主管，你这位下属，不太懂事啊。”

他盯着我面前空着的酒杯，语带威胁。

陆瑾脸色一变，立刻将满杯白酒塞进我手里。

“许以青！给王总赔罪！”

酒液冰凉，溅湿我的手背。

我看着他那副急于献祭我换取利益的嘴脸，顺从地接过酒杯。

饭局终了，我借口离席。

在空旷的消防通道内，我按下口袋中录音笔的停止键。

指尖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里面，录下了他们私下分利让益的全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