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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被灼伤的剧痛让祝徽音痛呼出声，她的手背几乎是瞬间血肉模糊，可谢誉没有看过她一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摔倒在门槛上的衔香引了去。

谢誉语气里的心疼满得都要溢出来：“更深露重，你身子骨弱，跑出来做什么？若是摔坏了，岂不是要本侯的命？”

“可是侯爷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好害怕姐姐出事，都怪我不小心，没注意姐姐门前这么滑，让侯爷担心啦......”

衔香苍白着小脸低咳不止，眼神却不住地往祝徽音那边瞥，那份得意藏也藏不住。

可她哪里顾得上衔香这赤裸裸的炫耀，她快要渴死了，求生的本能让她疯狂地喝干手上、地底、碗中残余的每一滴汤汁，滚烫的汤汁灼痛了她的喉咙，她却浑然不觉。

谢誉被她这样不要命的举动吓到，眸中微动，却最终化为一声冷笑。

“喝得这么干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也好，省着本侯费心。”

祝徽音愕然抬眼，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五脏六腑却在那一瞬间灼烧起来，疼得她在地上直滚。

谢誉再一次掐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着他。

“疼么？这是宫中老太医亲手调制的绝子汤，你既已诞下世子，完成了你的使命，这身子便不必再用了，侯府未来的子嗣，自有衔香为本侯生养。”

他顿了顿，语气冰到了极点，像是最后的警告。

“祝徽音，本侯不允许你再怀上本侯的孩子，你......不配。”

祝徽音瞳孔骤缩，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不、不......”

她几近绝望地用那只红肿的手向喉中抠去，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一味地干呕，仿佛要将那颗被他碾碎成齑粉的心也一并呕出来。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了衔香，他连她生育的能力都要剥夺，是不是在他眼里，她连个生育工具都算不上？

曾经他与她在月下耳鬓厮磨，说些儿女满堂的情话，都是假的！那时他温柔如水的眸子在透过她看谁，不言而喻......

眼泪不受控制般涌出，她心痛得快要停止呼吸。

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也再不会动摇衔香的地位，他一定很满意吧。

痛楚从心头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祝徽音沉默地垂下眸，敛去那几近麻木的神色，她好累，她支撑不住了，可就连休息的权利，谢誉也要剥夺。

“帐还没算清，本侯允你歇了吗？”她被狠狠拽出门，撞上了他那俊朗又冷硬的侧脸，“衔香牵挂着你，不顾体弱赶来看你，你却如此恶毒，在门前泼水凝冰害她摔跤！”

祝徽音猛地一滞，他在说什么？她疼得连下床都困难，哪还有工夫泼什么水？

瞥到衔香唇角那抹愈发自得的弧度，她忽然明白了一切，薄唇翕动两下，抖得连句完整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谢誉，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是我吗？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还在狡辩？”

谢誉冷冰冰地打断，衔香在他怀里适时地抽泣一声，更激起了他无尽的保护欲。

“在本侯眼里，你不过是个阴险狡诈工于心计的妒妇！本侯今日就教教你，何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的话好似一柄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入她心头反复搅动，曾经与她耳鬓厮磨的夫君，如今为了新欢的一句谎言，毫不犹豫地将最恶毒的揣测加于她身。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她淹没，那一刻，祝徽音终于明白，辩解已是徒劳，她只想好好活着，活到能假死脱身那日。

她在门前那块冰上反反复复摔了九十九次，最后一次爬起时，她三块肋骨都已摔得粉碎，眸中是一片死寂和空洞，像一尊了无生气的玉雕。

“侯爷。”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您满意了吗？”